88剧情章

    拼尽全力无法战胜，羂索有些惋惜，高羽这种术式实在太过不可控，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杀掉。

    偷袭他的人是日车宽见，只是遗憾没能得手，便毫不犹豫的将人拉进领域。

    法官，审判席，嫌疑犯，羂索无聊的叹了口气，虽然看起来现代化的术式，其本质并不新鲜，甚至造成伤害还得等待审判结束，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等着审判结果。

    比如说这个术式判定的对象，究竟会是夏油杰还是羂索，令他吃惊的是，作为证据的录像，是她年幼时还身为巫女的装扮。

    “这可真是……”羂索简直要笑出声，眼看着那个自己偷偷摸摸拿走了神像前的贡品，在诸多恶行中抽到如此轻巧的罪行，实在是堪称滑稽的术式。

    审判的规则基于现代法律，偷吃贡品在那时候是重罪，在现代反而算在了紧急避险，因此她无罪。

    领域自然不会就这么结束，日车拿出新的档案袋，但羂索已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兴致。

    可他的术式没有生效，羂索总算有了些危机感，在审判时强制无法发动术式，在有些时候非常致命。

    “继续。”

    简单的命令，让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祂身上。

    随着祂的现身，法庭变得更为具象，祂落座于法庭另一侧，脸上覆面的仆从们一同落座，硬生生将领域添加了陪审团规则。

    这就不妙了，非常不妙，羂索深知在这种情况下，这场审判已经只会取决于祂想不想结束了。

    这一次的影像，已经是成年人的羂索，身边站着穿着僧袍的宿傩，当面演示了如何将人体器官做成咒物。

    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，都必然违法乃至重罪，日车大声宣判有罪，而陪审团声音整齐划一的开口。

    “无罪。”

    不管日车如何震惊的想要使用处刑人之剑也没用，已经宣判无罪，他只能再继续抽出档案。

    依次按照时间，出现了她想要破坏天元的影像，杀死六眼的画面，她的身影反复变换，最终停留在了虎杖香织的身上。

    死去的尸体孕育生命，由她制作的容器，人类的父母与宿傩的手指，不该拥有灵魂的婴儿由此诞生。

    “……有罪。”日车有些麻木的念出，被反复由评审团改为无罪，他只是在坚持说出自己的判断。

    “有罪。”

    赔审团开口，却出乎他的意料，处刑人之剑终于被拔出，羂索脸色大变，“为什么会认为我有罪？”

    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都没有判定有罪，只有在悠仁这里，对啊，羂索电光火石突然想到，祂所说的有罪，是为了否定悠仁存在的合理性。

    “我之前就说过，你要是不这么聪明，和高羽那么玩起来不是很开心吗？”祂颇为惋惜的开口，“可你已经淌了这浑水，那我也留不得你。”

    羂索头一次感受到了恐惧，祂一直都不在乎自己的小动作，以为死灭回游应该也是如此，只能连声的求饶。

    “今后你就作为夏油杰的身份，去做个普通人吧。”祂宣布了审判结果。

    演的戏成了真，羂索，或者说夏油杰，和高羽讨论着搞笑的段子，开开心心的离开了回游。

    死灭回游才刚开始就被祂强制解散了，受rou体趁机逃窜，没人非要打赢这游戏不可，除了真心是想要战斗的宿傩。

    宿傩发自真心的叹了口气，有祂在一切都会变得很无趣。

    就像他完全不明白，为什么会参加这愚蠢的大胃王比赛，祂特意改了休闲的衣服，像个玩摇滚的穷鬼，坐下参赛都能听见说混吃混喝的人来了。

    难吃的，工业化量产，有着奇怪添加剂的香味，宿傩绝对不会吃的东西。

    只能眼看着祂学着别人急促的吞咽食物，噎住，水也不能喝太多，又要吃很多又要足够快。

    好在这只是家新店开业的活动，没多少人，祂难受的扶着桌子，满是愉快的拿到胜利的奖品，一堆仅限本店的免单券。

    这简直毫无意义，祂倒是把卡片宝贝似的看了又看。

    “真奇妙啊……之前人类还为了这点食物抢的你死我活，如今就成了免费吃还要感谢我的宣传。”祂特意保留着这份不适感，“简直算的上惩罚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点，羂索只不过是被篡改了记忆，实在算不得什么惩罚，“……回游也算合你心思了？”

    “很有趣不是吗？”祂笑得开心，说的话却满是危险，“但那并非献给我的东西，武将应当用于战争而非战斗。”

    “要让诅咒统治世界的话，你离被封印就不久了。”宿傩叹息一声，不是为了祂的终末，主要是不想做事，比起那些宏大的计划，他宁愿自由自在的战斗。

    “我很期待，”祂接下来的话总算让宿傩松了口气，“真人很好学，跟你那时候不一样呢，就算什么都学会也还是像个野兽。”

    既可以出阵战斗，也可以吟诗作对，礼节，统治，祂把知识都塞给了宿傩，得到了智慧的宿傩大把的时间却用在了在战斗和zuoai上。

    宿傩不以为然，对于千年前的时代，压倒性的强大就可以让反对的声音消失，即使是诅咒统治的世界，也应当遵循他制定的规则，王就是这样的存在。

    “所以说这次我会交给真人，”祂特意又加了一句，“并非任何事都需要用战斗解决，这点你倒是该跟野良学学。”

    宿傩一时间竟然无语凝噎，叫他向弱者学就算了，像野良那样的……黏人，恐怕怎么都做不到。

    看出他的不满，祂倒是没怎么在意，反而朝宿傩伸出手，四只眼谨慎的看了看掌心，确认那里空无一物，祂有些无奈，“下巴……贴上来，对，就是这样～”

    宿傩一脸的痛苦面具，偏偏祂笑得很开心，这到底有什么意义？

    他们停在了寺庙内最大的一间门口，祂特意望着宿傩满是笑容的推开了门，遍布着黏着的脉络，巨大的白色半透明卵状物，借由脉络悬挂于半空中，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某个人。

    这是祂特意构筑的巢xue，宿傩不可思议的瞪着那枚卵，猛地扭头，期望祂能给出一个解释。

    那力量绝对不只是简单的庇护或者赐福，祂在把自己的力量给到这颗卵，宁可陷入衰弱状态，凭什么——

    “你是我的！”理应如此，无论他怎么挣扎，这份纠缠不休也不应该，属于他人。

    “噤声。”祂只是淡淡的说道，“你在封印我的时候就应该有觉悟的吧？现在是你偿还的时候了。”

    祂会逐渐的衰弱，将力量转移到卵中之人身上，也许几天，也许几个月。

    到时候宿傩的庇护也会与祂一起衰弱，被拔除进入了倒计时，宿傩倒不在乎这些，只死死盯着眼前的卵。

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？”宿傩放下骄傲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，他一向认为只有弱者才会在乎这些东西，就像他也知道答案。

    “想做就做了。”祂抬起手满是怜惜，无形间仿佛房间泡在水里，卵轻柔的浮动，仍看不清里面是谁。

    那本来是属于他的，祂会轻柔的如蛇一般挤进他的怀里，依偎着朝他伸手抚摸脸颊，他从前总觉得麻烦死了，现在光是压制愤怒就气得头晕，摔门而去。

    祂没有阻拦，知道他必定会重返。

    就像无数次以前。

    宿傩出生于灾年，饥饿的母亲腹中的双胞胎融合，只生出了他一个活的，一出生就差点被饿疯的母亲吃掉。

    他本该死在海中的，畸形的，生来就被诅咒着，偏偏觉醒了诅咒师的血脉，在那柔软的怀抱中，靠着吃掉祂的一部分长大。

    那是第一个承受了祂的意识的孩子，活在陆地上，不懂人类的言语，直到他杀人时被咒术师抓到，那京都来的善心咒术师收养了宿傩。

    畸形的异类，没人在乎他的礼仪比谁都标准，没人信服他的诗词比谁都优美，只要看到那张脸，就会被人诅咒，也招致诅咒，宿傩觉得咒术师尝起来也就那样。

    他回到了海边，教祂如何成为一个人，怎样做一个人，但他放出的并不是人，是一位邪神。

    他记得自祂第一次踏足陆地的欢喜，享受胜利时能回头看到的骄傲笑容，满是爱意的心，一生也没有结果。

    祂永远学不会，像人类一样去爱一个人。

    说不清，扯不断，杀不死，祂也没办法像人类一样，去恨一个人。

    宿傩大踏步一路疾走到了野良的门前，一脚踹飞了门板，野良自然并非一个人，回游结束便有信徒跟随一起回来，宿傩看也不看直接把人切成了几段。

    “不？你发什么疯？？”野良痛失两名信徒，喊的倒挺有底气，“大半夜你折腾我干嘛？”

    可真等宿傩蹲在他面前，野良怂的拉上被子只露出眼睛，光是这气势压制就已经快要PTSD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宿傩的面容因为要说的话有片刻的扭曲，“你那套撒娇的方法，教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