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手的原因他不是处

    艾优愣了愣：“星星哥——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在陌生的地点遇到熟悉的人，比如大学的老同学，你也会很高兴吧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。

    她笑得那么自然，语气轻快，像是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异样情绪，甚至还反问了回来，像是理所当然地认为——如果他在这种场合遇到老同学，也会和Leo一样聊得很开心。

    可是，他不会。

    他不想和任何老同学聊什么，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谁“老友重逢”地兴奋寒暄。

    他今晚能在这里，唯一的期待，只有她。

    可他等了一整晚，她却在和别人笑着聊大学时代，在他面前，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，自然得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社交场合。

    他喉结滚了滚，压下胸口那点不受控制的情绪，低低地笑了一声，嗓音有点哑：“……我好像没什么能聊得来的老同学。”

    这句话说得有些意味不明，他自己都能听出来语气不太对劲，可他就是不想让她那么轻飘飘地带过这个话题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沉了沉，盯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，慢慢地问：“你学生时代的男朋友……也在你们同一个实验室？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，他在南加大，我们是在加州一场高校橄榄球联赛上认识的…”她下意识的随口接到，但下一秒，艾优愣了一下，似乎对他突然问道自己学生时代的男朋友有些猝不及防：“你怎么知道我学生时代的男朋友？”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刚刚和Leo聊的话题，脸猛的红了起来：“你、你听我们聊天了…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抬起眼睛，直直地看着她，手指捏紧了酒杯。

    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，也没有掩饰自己刚刚一直在听的事实，而是盯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，胸口那点燥意又往上翻了一分。

    她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？

    她根本不知道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她随口提到的那句“交往五个月的前男友”，在他听来是什么感觉。她也不知道，她笑着夸另一个男人的口音可爱时，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是怎么炸开的。

    他慢慢地放下酒杯，手指摩挲着杯壁，嗓音低哑：“你和Leo聊得那么开心，谁都能听得到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像是不经意地补了一句，语气有点冷淡：“……你说得那么详细，想不知道都难。”

    艾优局促的笑了笑：“是嘛？抱歉，我不是故意打扰到大家的…”她真的有些自责：“我…我下次会注意的，今晚我可能过于兴奋了。”

    她轻声道，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尝试求和：”如果你认识Nick，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，他傻乎乎的，大高个，”她伸手比了一下，对方大概190以上的样子“但是他为人很诚恳，说话的口音也很性感，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
    姚星瞬手指猛地收紧了一瞬，喉结滚了滚，指腹摩挲着杯壁的动作也停了。

    她到底在想什么？

    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，还是……她根本不在乎？

    她的语气那么自然，甚至还在认真地跟他介绍她的前男友，夸他人好，夸他的口音性感——

    他凭什么要听这个？

    姚星瞬的眼神一点点沉下来，像是被什么情绪紧紧勒住，连呼吸都带上了一丝隐忍的不耐。他嘴角勾了一下，露出一个带点冷淡的笑：“是吗？听起来……他挺完美的。”

    他声音不高，语调平稳，甚至还带着点若无其事的随意。可只有他自己知道，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牙齿几乎咬紧了后槽牙。

    他不想再听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今晚等了一整晚，等她从产品部过来，等她出现在宴会厅里，等她对他说“晚上见”后终于出现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可她跟别人聊天聊得那么开心，连回头看他一眼都没有。他站在不远处，看着她兴致勃勃地谈着学生时代，谈她的前男友，甚至在他终于走到她面前时，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心虚，不是察觉到什么异样，而是想要继续夸那个该死的Nick给他听。

    姚星瞬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笑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瞬。他拿起酒杯，一口闷了剩下的酒，嗓音压低了一些，淡淡地开口：“那你们怎么分手的？”

    艾优叹了口气：“我们很聊的来，但对彼此没有太多恋爱的感觉，心动不够，感觉只能做很好的朋友，所以决定重新做回朋友。”

    她捏着酒杯，不打算继续Nick的话题了，她尝试和他碰一下杯子：“星星哥，你是第一次参加公司团建吗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垂着眼睑，看着她捏着杯子的手指，眼神沉了沉。

    她的语气轻松，甚至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问题，轻飘飘地就把话题转到了团建上。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瞬，终于抬起酒杯，和她轻轻碰了一下。玻璃杯撞击的声音清脆，却像是在他的心里激起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
    他缓缓抿了一口酒，嗓音平淡：“去年是海滨浴场。”

    “哦？”艾优眼睛亮了亮，似乎真的被勾起了兴趣：“那你们去年玩了什么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舔了舔后槽牙，慢吞吞地放下酒杯，语气漫不经心：“游泳、篝火晚会、烧烤，还有……你刚刚聊得那么开心的‘橄榄球’。”

    艾优一怔，终于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对劲。她微微偏头，认真地看着他：“星星哥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抬眸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。

    她的眉眼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，带着一点没察觉到危险的天真。她刚刚的妆容已经稍微有些花了，但那双眼睛仍旧亮晶晶的，像是夜色里最纯粹的光。

    可他今晚不想看到她这么“纯粹”的样子。

    姚星瞬低低地笑了一声，嗓音轻飘飘的：“你跟别人讲起橄榄球的时候，怎么就没想过问问我会不会打？”

    他眯了眯眼，唇角带着点冷淡的笑意：“或者，干脆问问我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？”

    艾优愣了下，摸了摸鼻子：“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求劳总监…”所以在人家有追求的人的时候，问人家有没有交过女朋友，不是很奇怪的事吗？

    “至于橄榄球…嗐，反正我也不会打橄榄球，我对那个也不感兴趣，就是陪我朋友去看的，谁知道恰巧就遇到Nick了呢。”她说“Nick”这个名字的时候，声音很轻，透着几分怀念和柔软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手指缓缓收紧，握着酒杯的力度无意识地加大了一点，骨节微微泛白。

    她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回忆，甚至透着一丝怀念的温度。

    他盯着她微微垂下的眼睫，心脏莫名地被一股烦躁的情绪搅得发紧。

    她刚刚那句“我知道你一直在追求劳总监”——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讽刺极了。

    他是一直在黏着劳芙琳，甚至在别人眼里，他可能就是个不知疲倦地围着女上司转的奶狗，可这段时间以来，他脑子里反复想着的，生理上反应最强烈的，竟然是这个对着前任名字露出柔软神色的女人。

    他压了压舌根，冷冷地笑了一下：“你对橄榄球不感兴趣，那你对什么感兴趣？”

    艾优抬头看了他一眼，愣了一下：“啊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缓缓把酒杯放下，目光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压抑：“你刚才在跟他说话的时候，聊得那么开心，我还以为……你挺喜欢运动型的男生。”

    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危险的意味，像是在故意试探，又像是在克制着什么。他自己都没意识到，他说这话的时候，连喉结都隐隐有些紧绷。

    艾优垂下头，像是仔细思考着措辞——她知道问题的答案，但不知道该如何最精准的表达出来。半晌，她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男生，我只知道我渴望什么样的感情模式。”

    她没再深入这个话题，只是抛了回去：“星星哥呢？是一直喜欢劳总监那样的干练的事业型女性吗？”

    姚星瞬嗓子微微发紧，指尖在酒杯上摩挲了一下，没有立刻回答。

    他一直喜欢劳芙琳，是吗？

    至少在别人看来，他一直是那个缠着女上司、无害又执着的奶狗，对外界来说，这几乎是个不需要怀疑的事实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他脑海中浮现的，却是那天夜里艾优靠近他的脸，她的气息贴着他的耳侧，她的眼神那么亮，声音甜得像是在蛊惑人心。

    还有刚刚——

    她说起前任的时候，眼底那一点点怀念和温柔的神色。

    姚星瞬握着酒杯的手收紧了一瞬，低笑了一声，目光缓缓落在她脸上，声音有点沙哑：“……干练的事业型女性，当然很有魅力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，嗓音低得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情绪：“不过比起类型……我好像更在意‘感觉’。”

    艾优眨了眨眼，像是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，正准备说些什么，姚星瞬忽然轻轻晃了下酒杯，缓缓开口：“那你渴望的感情模式是什么？”

    这次，他不想让她再回避了。

    艾优有些失笑，差点忘了眼前的男人虽然是个奶狗，但也是有着985硕士学历的才子，没那么好让她溜过去。她倒也敞亮，反正酒会的晚上大家就会聊一些私事：“我希望在感情中我可以占据主导，做更主动、更强权的那个角色。我希望…嗯…”她在想着措辞：“我呵护他、宠爱他、我能够在卧室内外占据主导，但是他会展现出对我的在意、依赖与忠诚，”

    姚星瞬盯着艾优的侧脸，目光深了几分。

    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自然，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，没有羞赧，没有刻意的挑逗，甚至连眼神都干干净净的，带着某种发自内心的笃定和坦率。

    可这些话……却让他心口猛地一沉，像是什么东西被人用力握紧了一瞬，又带着细细密密的钝痛感。

    她要的是主导，是强权，是“他”展现对她的在意、依赖与忠诚。

    ——他从未听过这样的话。

    劳芙琳不是这样的人，她太理性了，感情在她那里被规则化、被克制，被严格管理得井井有条，她从不主动投入太多情感，也不会去“呵护”一个人。

    可艾优不一样。

    她用一种近乎温柔却又毫不动摇的姿态，说着这些话，她是在形容她向往的爱意，可她的语气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强势——那不是霸道，而是一种根植在她骨子里的秩序，一种“理所当然”的自信。

    姚星瞬喉间泛着一丝干涩，他低低地笑了一下，像是自嘲，又像是在掩饰什么。

    “所以……”他嗓音沙哑地问，缓缓抬眸盯着她，“你之前的男朋友……也是这样被你宠着、被你主导的吗？”

    艾优愣了一下，没想到他会这样问。

    姚星瞬抬起酒杯，喝了一口，目光盯着酒液轻轻晃动的琥珀色光泽，语调漫不经心，像是随口一提：“还是说，他只是普通的、和你平等的那种？”

    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能维持住语气里的克制，但他知道，自己这一刻的心跳，已经乱得一塌糊涂了。

    艾优摇了摇头，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回答他这个问题，但还是回答了出来：“Nick不太喜欢被宠，他和我是普通的那种……甚至还有点抢权。”

    “他…嗯…”她似乎是从来没有和任何人交流过这个话题，此时却有些绷不住了，或许是今晚月色太好，她有些刹不住话闸：“他对我说，我想做多久的处女都可以，他不会在我没有准备好的时候和我发生关系，我们什么时候发生关系，我说了算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：“…可我要的不是这个，我要的不是为了‘尊重我’而不去发生关系的男人，而是为了‘尊重未来妻子’，而不去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的人。”

    她的头也越来越低：“…我、我接受不了这个观念，我的意思是说这个观念很好，但、但我接受不了…我…我自己只会和一个男人发生那么亲密的关系，他、他和我不一样…”

    艾优深深地吸了口气，眼睛转开，没有再看眼前人：“而且Nick自己不是了，16岁就不是了，我接受无能，所以我们回归朋友状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