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问的问题，刚好是你想要的答案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炸开了。

    他盯着艾优，死死地盯着，像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

    她说——“Nick不愿意让我宠着、不愿意让我主导，他崇尚平等，甚至有些‘抢权’……　但我需要的是一个会主动守住自己发生关系底线的男性，不是一个因为尊重女方‘不想发生关系’而不发生关系的男生。”

    他本能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句话，像是试图从中找到什么漏洞，可越是回味，他的心跳就越快，血液就越沸腾，连指尖都开始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她……她说的意思是？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……？

    姚星瞬的呼吸乱了一瞬，掌心里的酒杯像是被什么炙烤了一样，温度高得发烫。

    她没有和Nick发生关系。

    她还是……？

    他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，喉结滚动，像是连空气都变得炽热。他猛地低下头，借着喝酒的动作掩饰自己突然间被撞得七零八落的理智。

    他该冷静的。

    可他他妈的根本冷静不了。

    从他第一次见到艾优开始，她在他眼里就是那种活泼甜美、不受拘束、游刃有余的女人。她玩笑开得自然，调情毫无顾忌，连挑逗人的时候都带着点轻松自在的戏谑感，根本不像是会对“rou体”这件事有洁癖的人。

    可她刚刚那句——

    “我需要的是一个会主动守住自己发生关系底线的男性。”

    “Nick不是处，我接受不了。”

    ……她竟然真的在意这件事，甚至到了“无法接受”的地步？

    姚星瞬的胃像是被一股guntang的情绪狠狠攥了一下，他盯着艾优低垂的眼睫，忽然想起了几天前，在酒会上，她脸上带着怀念又甜美的笑意，说出——

    “Nick　has　the　cutest　southern　accent.”

    那时候他简直想把酒杯砸了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他才猛然意识到——

    她当时笑得那么轻松，那么坦荡，那么毫无避讳地聊起那个男人……

    是因为那个男人，从未真正得到过她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，耳朵嗡嗡作响，脑子里乱得像是要爆炸。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不安、那些嫉妒、那些隐隐约约的怒意，想起自己在她提到前男友时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和躁动……

    可现在，他竟然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庆幸。

    她还是处女。

    她一直、一直都是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沉重，连眼底的颜色都变得暗沉。他狠狠地咬住后槽牙，像是在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可胸腔里那种沸腾的情绪却越烧越旺，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。

    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庆幸什么。

    可他只知道——

    当他意识到艾优还是处女的那一瞬间，他的脑子里忽然空白了一秒，随即被极端的、深刻的、强烈的情绪灌满。

    他捏紧了手里的酒杯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：“……所以，你是因为这个才和Nick分手的？”

    艾优低着头，像是有点难以启齿，但还是点了点头：“……嗯。”

    姚星瞬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真的做到了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来都在挑逗他，对他用着游刃有余的撩拨手法，一点点侵占他的理智，让他一点点沉沦，让他连拒绝她的力气都没有。

    可她自己，却真的一直守着这条底线，从未逾越过。

    他想起她对着他说“我只想有一个男人”的认真模样，想起她说她要“彻底占据他”的时候眼底的坚定……

    他指尖的青筋跳了一下，身体紧绷得几乎有些无法克制。

    艾优还是处女。

    而她，会只属于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姚星瞬猛地低下头，狠狠地喝了一口酒。

    在所有人眼里，他是一直在追求劳芙琳的奶狗，这也是他自己曾经深信不疑的事情——他是喜欢劳芙琳的，他是想追求她的，他是想要成为她的“合格秘书”的。

    但现在，这种“喜欢”开始出现裂痕。

    他越来越频繁地想到艾优，甚至在面对劳芙琳时，心思都会忍不住飘向她。

    他最初对艾优的感觉是“温暖”“甜美”“亲近感”，但今晚——

    他第一次意识到，艾优有着“无法被夺走的、彻底属于某一个男人的东西”。

    她一直以来的态度太过轻松，太过游刃有余，哪怕是她用调情的语气撩他，他都觉得她像是在逗弄一只猫，而不是认真地“在意”他这个人。

    他原以为她对一切都毫不在意，她不会在乎他，她不会嫉妒，她不会有任何束缚她的情感——但她竟然会对“男朋友不是处”这种事情无法接受？

    他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甚至，他过去从没在意过“自己是不是处”这件事，他觉得这种事无所谓，他是个男人，男人的过去没有意义。

    可今晚，他的认知被颠覆了。

    艾优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她说“我接受不了”的时候，语气是那么坚定，像是在陈述一件完全不可改变的事实。

    她不会去约束别人，但她有自己必须坚守的规则。

    她不会和“不是处男的男人”交往。

    ——她不会和“不是处男的男人”交往。

    姚星瞬忽然觉得自己的脊椎有点发麻。

    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影响？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？他……

    他低头喝了一口酒，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可他的大脑却疯狂地在运转，他忽然意识到，艾优的“这条规则”，让她变得……彻底无法被染指。

    她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左右的人，她甚至不是“嫉妒”或者“占有欲”那种典型的女人——她只是在某些问题上，有着近乎冷血的坚持。

    她的“温柔”不是“妥协”，不是“包容一切”，她对他好，是因为她愿意，但如果他触犯了她的规则，她不会留情。

    这让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紧张感。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艾优会“永远对他好”，他以为她就是那种温暖到极致的人，他以为她会像她对所有人那样，给他微笑，给他甜美的嗓音，给他最温柔的照顾……

    但她不会。

    如果他曾经和别的女人发生过关系，那么他和她就永远不会有可能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手指捏紧了杯壁。

    ——可笑的是，他从没碰过其他女人。

    在所有人看来，他应该是毫无“经验”的，因为他看起来像个奶狗、像个温顺的秘书、像个容易被人玩弄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曾经对此毫不在意，甚至从不觉得“经验”有什么意义。

    可现在，他忽然有些后怕了。

    如果他曾经有过呢？

    如果他不是处呢？

    那么——

    她会毫不留情地和他保持距离吧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心跳快得不像话，他从未如此庆幸自己这二十四年来的自律。

    他本以为“有没有经验”这种事无关紧要，但现在，他发现这可能是他和艾优之间最重要的界限。

    他忽然开始意识到，他想要让自己成为那个符合她规则的“唯一的人”。

    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想的？

    他到底，为什么要这么想？

    两个人就这样无言的站着，气氛有点尴尬。艾优做了一番这样彻底的剖白，小心翼翼的垂着头，甚至下意识的退了一步，怕自己泄露的太多的情绪，sao扰到他。

    姚星瞬握紧了酒杯，指节微微泛白。

    艾优的小动作落入他的眼中——她低着头，肩膀微微收紧，像是有些紧张，又像是对自己的剖白感到后知后觉的局促。她的脚步退了一小步，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情绪，生怕自己刚才的言语越界，让他感到被“sao扰”到了。

    可他明明——

    明明被她的剖白震得喘不上气。

    这和他认识的艾优完全不同。

    他以为她是那种洒脱自如、不被任何束缚的人，她能在人前随口讲荤段子，能在社交场合游刃有余地和男人们谈笑风生，甚至她刚刚和那个外国男人相谈甚欢时，连眼神都透着毫无避讳的亲昵。

    可她居然会对“过去”这么在意？

    她居然会因为对方的“经历”而彻底断绝可能？

    姚星瞬缓缓地呼出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。他舔了舔唇，嗓音有些干涩：“……你刚才说的，是你的原则？”

    艾优闻言，抬起头看他，眼神里带着一丝迟疑，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：“嗯。”

    她又补充了一句，像是怕他误会：“但这只是我个人的选择，我不会去评判别人的生活方式……只是，我自己没办法接受。”

    姚星瞬捏着杯子的手收紧了一瞬，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，目光复杂得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，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，自己的呼吸有些乱。

    她这句话听起来温和，可对他来说，却像是一道锋利的分界线。

    她不评判别人，但她会对自己的伴侣有这样的“洁癖”。

    如果他过去曾有过别的女人，她就不会考虑他。

    他沉默地站在原地，酒杯里的液体微微晃动，像是被他手上的力道影响着。

    艾优看着他沉默，误以为自己的剖白让气氛变得尴尬，她的手指捏着杯壁，轻轻抿了口酒，试图让自己的情绪调整回来，随口换了个话题：“……星星哥，你不觉得今晚的酒会氛围很好吗？大家都挺放松的。”

    姚星瞬盯着她，沉沉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可他的手指，却无意识地在杯壁上摩挲着，像是陷入了一种隐秘的思考之中。

    ——他从没想过，自己的人生，会因为“过去有没有碰过女人”这件事，突然变得如此庆幸。

    艾优的眸色沉了沉：“星星哥…”她小声开口“你…还是吗？”她终究是问出了这个，令她在意的问题。

    姚星瞬的指尖微微一顿。

    艾优站在他面前，头微微垂着，指尖轻轻扣着杯壁，像是在极力掩饰某种紧张和不安。她刚刚说得那么坦然，甚至讲到了她无法接受的部分，可到了这个问题，她还是犹豫了一下，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。

    ——她很在意。

    她在意这个问题，甚至比他说出“我从未谈过恋爱”更在意。

    姚星瞬怔了一瞬，随即毫不犹豫地开口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艾优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，抬眸看他，眼神里像是终于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姚星瞬看着她的神色，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突然意识到——自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他当然是，可他从没想过这有什么值得提及的。他在劳芙琳面前，从未考虑过自己“有没有过去”是否重要。甚至在此之前，他也没想过艾优会在意这个问题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但她此刻的表情清晰地告诉他，她是真的很在意。

    姚星瞬垂下眼，心跳有些乱。

    他不清楚自己心里为什么涌上一种奇怪的感觉，像是松了口气，又像是被什么温柔地裹住了一层。他喉结轻轻滑动了一下，低声笑了一下：“……你问这个，是想确认什么？”

    艾优怔了一下，像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她。

    她没有立刻回答，只是定定地看着他，像是在思考该怎么组织语言。

    姚星瞬也没催她。

    他只是突然间明白了一件事——

    她的那句“我想要的是一个会主动守住自己底线的男性”，并不仅仅是在说她的前男友，而是在潜意识里，也在衡量着他。

    艾优缓了口气，继而狡黠的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我对你剖白了，告诉你我是。这种私密的事情…总要交换一下才公平吧？”她笑的眉眼弯弯的，好像刚刚那个紧张兮兮的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不是她一样。

    姚星瞬盯着她看了两秒，指尖摩挲着酒杯壁，嗓音有点低：“所以……你是在跟我交换秘密？”

    艾优眨了眨眼睛，唇角的笑意带着点狡黠：“要不然呢？”

    她微微偏着头，松散的卷发落在肩头，黑色的蕾丝旗袍衬得她整个人愈发精致，像是被夜色晕染了一层含蓄的魅意。可她的眼神又是清澈的，像是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尴尬的地方。

    姚星瞬低低地笑了一下，笑意有些不明朗。他抬眸看着她，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明明刚刚被她的剖白震得脑子有点乱，明明情绪还没完全平复，可她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收回了自己的脆弱，甚至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，好像方才那个低声试探、局促紧张的艾优根本不存在。

    姚星瞬心脏轻轻跳了一下。

    她总是这样。

    总是在毫无防备的时候剖开自己，又总是在下一秒悄无声息地收回一切，仿佛从未暴露过什么真正的软肋。

    姚星瞬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。

    他舔了舔后槽牙，盯着她看了几秒，声音有点哑：“……艾优。”

    她抬眸看他。

    姚星瞬看着她的眼睛，顿了顿，忽然缓缓地低声道：“那你还挺幸运的。”

    艾优一怔，没太理解他的意思。

    他微微偏头，嗓音透着点慵懒的笑意：“你问的问题，刚好是你想要的答案。”